黎清欢惊诧。
“你怎么过来了?”
月光下,男人的眼眸分外的幽深深沉,直勾勾盯着她的目光,几乎将黎清欢吸进去。
黎清欢心跳漏了半拍。
似是不耐烦了,男人蹙起眉:“问你呢。”
“我......”
黎清欢才想起男人刚刚的问话,男人就轻嗤一声,不耐烦地将女人拦腰抱起,扔上了床榻。
“唔!”
黎清欢疼的皱起眉头,却不等闷哼声出口,就被覆盖上来的阴影压在身下。
夹着着酒气的熟悉清香将她整个人笼盖,他撩人的桃花眼直勾勾地看着她,声音带着饮酒后的沙哑慵懒。
“怎么?不想我来?”
黎清欢整个人都麻了,她不知道厉行川唱的是哪一出。
气氛愈发的暧昧,黎清欢硬着头皮就这个姿势,试探着开口:“奴婢已经安排好伺候的人了,王爷可还有什么吩咐?”
借着窗外的月光,她看见一身喜服更衬得厉行川的容貌俊美妖冶,梦幻得犹如笼罩着一抹模糊的光。
他目光幽深地望着她,语气很轻,慵懒又带着些许的冷:“怎么?巴不得我和别人洞房花烛?”
她就这么迫不及待,把他往旁人那儿推?
这话问的......
黎清欢只当他喝醉了,哪有洞房花烛夜往通房丫头房里跑的。
还有,黎清欢就没见厉行川对她那么温柔过,他定是醉了!
她在内心里叹了一口气,语气像是在哄小宝宝,“紧赶慢赶一个月,不就为了这一晚嘛。春宵一刻值千金,王爷难道不期待吗?”
厉行川任性摇头。
黎清差点儿原地裂开,只当他是酒喝多了,不可理喻,用手推着他的胸膛:“王爷别闹了......”
厉行川不开口,只冷冷哼笑了一声。
惩罚似的低头在她锁骨上咬了一口,不偏不倚的落在了以前的牙印上,疼的黎清欢整个人都绷了起来。
“王爷......您醉了......”
似是听出了她声音里带着求饶,厉行川松了口,启唇安抚似的舔了两下:“你觉得本王在闹?”
话音落下,他陡然又咬了下来,只是换了个位置,力道却比刚才更重,黎清欢不自觉抓紧了他的喜袍,力道大的整团布料都皱了起来。
“本王没醉,清醒得很。”半晌男人才松了口,力道粗暴的将她的衣裳撕开,声音沉沉的:“这才是个开始。”
???
黎清欢的惊呼声消失在了两人唇迹间。
床帐子被用力扯下来,门口的苏武一见这架势就知道今天没有什么洞房花烛了,连忙将下人都撵出去给各位来宾报信,王爷酒力不胜,醉倒在屋内了,大家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恕不远送。自己则守在了门外,谁来都不好使。
男人刻意压低的声音隔着门板传出来——
“张嘴,给本王喊。”
“......”
“不想出府去了?”
黎清欢满脸生无可恋,一想自己一个月的心血毁于一旦,她脏话就在嘴边。
她咬出牙印的樱唇被迫松开,声音沙哑:“摄政王爷......”
“喊这个没用,喊我错了。”
“......”
“听不懂?”
施加在身上的力道陡然加重,黎清欢抓紧身侧的被子,颤抖出声:“我错了......”
“错在哪儿了?”
黎清欢愤恨地想,神经病!
她怎么知道她错在哪?
厉行川一扯嘴角,声音倏地冷沉,“毫无诚意,老实受着!”
屋子里的动静嘈杂起来,苏武低眉敛目,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见,直到宾客散尽,月上中天,屋里要了热水,他才连忙喊了丫鬟去伺候。
屋里热闹了起来,正门的黎清欢却孤身一人扶着门框,一瘸一拐的往外走。
厉行川不知道发的什么疯,硬要毁了婚宴,连累自己受苦。
她双腿发软,迈过门槛的时候,脚下一绊,直愣愣地就往地上栽。
斜刺里,一只手伸过来扶住了她。
她抬眼看过去,就见苏武站在门外。
“......多谢苏将军。”
苏武命丫鬟扶着她出了门,无声地叹了口气:“姑娘若早想争这一时之气,何苦这一月的劳心伤神,往后的日子只怕是要不好过了。”
黎清欢忍不住苦笑,哪里是她把厉行川留下的,分明是他仗势欺人。
可外人不会这么想,他们只知道在这新王妃入宫,本该洞房花烛的夜晚,她霸占了王爷,狠狠打了新王妃的脸。
她可以想见,明天天一亮,她会被这这位新王妃如何痛恨,大约真的是要被架在火上烤了。
许是昨天厉行川折腾的太厉害,也或许是担心往后的日子怎么过,总之这一宿黎清欢翻来覆去没能睡好,第二天一睁眼,脑袋就昏昏沉沉地疼了起来。
她强撑着坐起来,一抬眼却瞧见窗外天色大亮,日上三竿。
她忙不迭下了地,趿拉着鞋就往外跑,顺手拿了衣裳往身上套,边跑边喊伺候她的小丫鬟:“蓉蓉?人呢?怎么不喊我?王爷晨起谁伺候的?可是去早朝了?他......”
她话音突兀地顿住,因为一道熟悉的,挺拔的身影正站在外殿,姿态闲适又随意地翻着架子上的书。
他显然是已经去过早朝,着一身五爪蟒袍,王爷的威严少了些,却越发锋利冷淡。
“王爷?”
她回神后连忙行礼:“奴婢太过懒散,请王爷责罚。”
厉行川由着她半蹲着,等看完了手里那一页书才漫不经心开口:“过来。”
黎清欢不敢迟疑,垂着头慢慢走到他身边,额间却被贴了一只大手。
这偶尔的温柔让黎清欢想起从前。
他也是那么担心她生病。
厉行川陡然将手自她额间抽走,脸色冷淡里带着烦躁。
他不冷不热的哼了一声,将手里拿着的书递到了过来:“虽说贵为公主,可府里的规矩毕竟不一样,黎清欢姑姑能者多劳,就好好教教王妃们吧。”
黎清欢僵住,拿着手里那本王府家规仿佛是一只烫手山芋。
昨天的侍寝本就让她成了众矢之的,现在再做嫡妻才能做的事情,她怕不是要和这正侧两位王妃结成死仇。
她头皮发麻:“王爷,封妃旨意发下后,我们府内都是派了教养姑姑过去的,王妃蕙质兰心,应当不必......”
“我的话,你听不懂?”
厉行川淡淡地打断了她的话,黎清欢知道如果自己再拒绝,他一定会翻脸。
她无可奈何,只能叹了口气答应下来:“是,奴婢这就去。”
她的话音不等落下,厉行川已经转身走了,头都没回一下。
黎清欢揉着发疼的脑袋在椅子上坐下来,盯着那王府家规叹气,消失了一早晨的小宫女蓉蓉偷偷摸摸跑进来,一见黎清欢起来了,登时吓得一僵。
黎清欢皱起眉头:“做什么去了?”
小丫头缩着脖子:“是王爷屋里在找东西,奴婢就被喊过去帮忙了。”
黎清欢的眉头仍旧皱着:“王爷的人使唤你做什么?”
蓉蓉连忙跪下了:“是王爷说要找从宫外带回来的玉佩赏给王妃娘娘,又不知道放在了哪里,便喊了奴婢过去帮着一起找。”
黎清欢愣住:“你说找什么?”
“王爷要找一副鸳鸯状的玉佩,听说是王爷少年时期雕刻的。”
黎清欢静默下去,那东西长什么样,她比谁都清楚,因为那是厉行川特意做好了送给她的定情信物。
因为那时她看了一本画册,向往画册里面至死不渝的爱情,厉行川便雕刻了一月,亲自送给了她。
黎清欢还尤记得他手上的雕刻伤......
后来她被迫悔婚的时候,将那东西连同所有承载着他们过往回忆的物件都还给了他。
现在,他要将那东西送给旁人了。
来不及追忆,一个打扮花得枝招展的丫鬟闯进来,环视四周,看看下跪的蓉蓉,又看看黎清欢,盛气凌人地说:“黎清欢是你们两当中哪一个,王妃娘娘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