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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含烟咳到两眼发黑,好不容易才凝住心神,缓过呼吸。

“三年无所出,已是大罪。王爷可亲笔提下休书,放我离去。日后雪晴做王妃,我相信她不会如我这般心思善妒。定会为王爷寻回温良贤淑的姑娘,生儿育女,开枝散……咳咳咳,散叶……”

“夏含烟你闭嘴。”

慕容宴忍不住转身过来,将她偏倚的身子靠稳一些:“先回京再说,你夏含烟是我明媒正娶迎进来的。要休,也要当着列祖列宗的面。”

他抬起手,不轻不重地抹去夏含烟唇边的血痕。

她似乎还想抗拒,但只是微微偏了下头,就没再躲闪了。

一缕弄乱的长发沿着女人白面桃腮滑落下来,搭在她瘦削的肩臂上,也不知哪来的风撩起几根青丝,在慕容宴的鼻翼上刮了一下。

很痒,还带着一丝熟悉的香薰气。

他只觉得心里微微有躁,转脸过去,随手给夏含烟拽上了被子。

“你休息吧。”

起身到账外,慕容宴对副将陆江吩咐:“让将士们先原地待命,明日再拔营。”

陆江很疑惑:“将军,我们已经耽误五天时间了,今晨已接飞鸽密令,朝中来疑,令大军速速返京不可滞留。”

“我没事。”

夏含烟撑着身子推开帐帘:“王爷,不可再耽误了。叫将士们即刻拔营返京,我……咳咳,十五里外的驿站,放我下来就好。”

她的脸色白得吓人,中气断续,但口吻坚定。

慕容宴摆摆手,让陆江下去准备出发。

“我叫人给你备马车。”

他走到夏含烟身边,将她重新送回床榻上:“你也不用处处如此紧张。圣上英明,不会因为这样一点意料之外的状况就问我的罪。”

“我不是紧张你,我是担心你拖累我。”夏含烟轻声道,“等我拿了休书,出你九族之外,我才不会管王爷在朝中如何行事,将来是福是祸。”

“你!如此伶牙俐齿,想来伤势也无大碍。马车只套一辆,你要是不想跟雪儿同乘,就自己骑!”

慕容宴气得心堵,拂袖而去。

……

两个时辰后,大军整齐待发,一路南下。

夏雪晴撩开车窗,一脸担忧地往外看。

“慕容哥哥,姐姐真的不过来跟我一起乘车么?”

此时夏含烟已经上了一匹马,单薄的身子背着一只药箱,一把剑。

除此之外,几乎没有任何行装。

可即便是如此轻简的行囊,几乎也将她羸弱的身子压得摇摇欲坠。

慕容宴瞄过去一眼,皱皱眉:“不用管她。”

夏雪晴一脸担忧:“可是姐姐受了内伤,这样长途颠簸会受不了的,而且还要背着东西。姐姐!”

她探出身去,冲着夏含烟喊道:“要不,你把东西放车上吧,太吃力了。”

夏含烟牵着缰绳,冷冰冰地看了她一眼。

“不必了,我这里毒烟**什么都有,回头不小心碰到了,你慕容哥哥又要责怪我故意害你了。”

夏雪晴噤声,委屈地看了慕容宴一眼。

“雪儿,你不用多话。”慕容宴恨她刻薄,“随便她去。”

“王爷,王妃。”

就在这时,一位年过六旬的老者走过来。

正是这次随军的军医徐先生。

“不如请王妃到老夫的马车上休行一段吧。正好,老夫还有些医病上的学识想要向王妃探教。”

这位徐军医早年跟随夏远峰将军,随行左右三十余年,在军中一向得慕容宴的尊重,说话也是比较有分量的。

说起来,也算是夏含烟的启蒙老师。他是最先发现夏含烟在医术上有极大的天赋,教了她入门三年之后,深知自己已无更高的造诣相传授,便将她引荐给朝中第一名医半佛子为徒。

老人家年纪大了,许多事情看在眼里,自然也疼惜夏含烟如今的处境。只是他比谁都了解这个女孩,她骨子里倔,宁死不折的傲气,往往最伤她自己。

大军向南,浩浩荡荡。

徐放鹤给夏含烟搭了脉,摇摇头:“王妃,你这又是何苦呢?”

“师父还是叫我烟儿吧。”

夏含烟笑了笑,如今她无父无母,又不得丈夫心意,如浮萍于天地飘零,好久都没听到有人唤她小名了。

“你这伤要用心调理。当初为了给王爷拔除寒毒,受了不小的反噬。还好这三年没有怀下身孕,否则母子不保。哎……”

徐放鹤从药瓶里倒出一枚暖参丹,叫夏含烟服了。他说自己才疏学浅,也帮不到夏含烟任何。再加上年事已高,这次回京受赏之后,就打算请辞了。

“日后如何,全靠烟儿你自己了。”

“那,师父告老之后,有什么打算呢?”

夏含烟含下暖参丹,心里暖暖的,但也酸酸的。

徐放鹤笑道:“当然是行医乡里,悠哉济世。”

夏含烟咬了咬唇:“那,我能跟师父一起去么?我们可以找个小城镇,开家医馆。”

徐放鹤单手捻须:“烟儿,你这是已经决定要跟王爷——哎。”

徐放鹤摇摇头:“那位雪**想来是真有些手段的,也难怪这次胭脂蛇的事——”

夏含烟心头微微一颤,眉头皱紧:“师父,您什么意思?”

“那个胭脂蛇。”

徐放鹤摇摇头,“你就没想过,这岭北地界为什么会有胭脂蛇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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