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瑶离开，只剩我与谢期两人。

似是回味起刚才的举动，谢期有些尴尬，“枝儿，瑶儿她还小，不懂事。”

“她只比臣妾小一岁。”

谢期皱眉，“皇后，你与她计较什么，她是你妹妹。”

“陈述事实罢了。”我给谢期倒满茶。

“皇后，注意你与朕说话的态度。”

“臣妾知错。”

我认错认得过于快，谢期找不到发泄点，视线落在牌位上，谢期冷声道，“朕怜你丧亲之痛，今日之事不会与你计较。这牌位撤了吧。”

“空留着，徒增晦气。”谢期走出房门。

我面无表情地行礼，“恭送皇上。”

3.

洒扫宫女议论纷纷，“这都半月了吧，皇上还是没来？”

“可不是，听说那天皇上出来的时候脸色不好，估计是和娘娘闹别扭了吧。”

另一个宫女不甚在意地摆摆手，“皇上最疼娘娘，哪次两人闹别扭不是皇上先来哄咱们娘娘？从前在王府里便是这般，你们就别杞人忧天了。”

登基至今，谢期不纳后宫，不曾因丞相之事牵连皇后，如今更是为了怕皇后伤心而诏其妹入宫。

朝中不乏臣子催促开枝散叶，谢期只道：“朕有皇后一人足矣。”

世人皆道帝后鹣鲽情深。

只是谢期已半月未踏足坤宁宫，这是从未有过的情况，急得茯苓一天打探三次，得到的消息都是谢期在养心殿。

后宫没有其他人，谢期一直过着坤宁宫——养心殿，两点一线的生活，这点消息人尽皆知，何须费力打听？

我心下好笑，“茯苓，他人就在养心殿，你还打探什么？”

茯苓欲言又止，考虑到沈云瑶是我的妹妹，尽量把话说得委婉，“皇上在养心殿不要紧，主要是这养心殿里不只有皇上一个人啊。”

姐夫与小姨子，碍着我这层关系，谢期这么惜名声的一个人不会真的对沈云瑶怎么样的。我正要开口安慰茯苓，只见茯苓一拍脑门，“哎哟，娘娘，今儿是十五，皇上按规矩是该来您这儿的，我去催催小厨房多准备点皇上爱吃的菜。”

一大桌子菜由热气腾腾到冷掉。

谢期没来。

“娘娘，奴婢把菜再拿去热热吧。”

“不必了，”我让茯苓装了几碟糕点，“去养心殿。”

谢期是在等我先低头。

养心殿中有丝竹声和谈笑声传来，殿外侍卫拦住我要开门的动作，遭到茯苓呵斥，“大胆！睁开你的眼睛看看清楚，这是娘娘！”

甚至都不用加前缀，后宫就一位娘娘。

侍卫为难地看着我，“娘娘，属下就是知道是您才不敢放您进去的。”

我眼眸一凝，说了句让开便推开门。

丝竹声与谈笑声戛然而止，整个大殿的人都错愕地看着我。

谢期倏地放开揽着沈云瑶肩膀的手，被撞破的羞窘让恼怒的情绪更加泛滥，“皇后，擅闯养心殿，成何体统！”

沈云瑶靠在谢期肩上，“是呀姐姐，就算心急见皇上，也要通报一声吧。”

“皇上特意准许我们娘娘进养心殿不必通报。”茯苓心急地为我辩解了一句。

茯苓一出声，沈云瑶的目光落在了她提着的食盒上，“阿期，姐姐来给你送点心来了呢。”

谢期眸光微动，我让茯苓把糕点呈上去，“皇上龙体康健，臣妾便也可安心了，臣妾告退。”

养心殿的大门于身后合上，见我待了这么一小会儿就出来了，殿外的侍卫们都有些诧异，刚刚拦我的小侍卫低着头，“都说了不让您进去。”

殿内沈云瑶撒娇的声音传出来，“阿期～你吃了姐姐的点心，可就不许吃我做的了。”

“好好好，吃你做的，你呀。”谢期无奈地哄着，沈云瑶咯咯地笑。

殿外众人的头垂得更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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