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抬手挡了一下。

沉着眸子，声音喑哑：「……我没有和她缔约。」

可我并不想听。

当年，他恢复视力之后，第一眼看到的人，就是沈如烟。

我以为，是因为我和她过分相似的长相，让他认错。

可在我解释之后，他无动于衷。

只是睥睨着我，冷冷地说了句：「我不可能认错。」

「别对我动歪心思。」

我如坠冰窖。

眼前这张熟悉的脸，此刻却变得如此陌生。

一旁看戏的沈如烟眉眼含笑，轻挑又暧昧地抚过沈岁安的脖子，贴着他耳畔说了些什么。

而下一秒——

我一手养大的小狼，把他最锋利的爪牙刺向了我的皮肉。

那些血淋淋的疤，似乎还隐隐作痛。

最后，我还是没拗过沈岁安。

也许因为是兽人的缘故，他的力气很大。

一次次地抵住我即将关上的门。

和我一起进了家门。

这间小屋子的陈设还是没变，那些曾经让人感觉颇为温馨的装饰，在此刻看起来却有些滑稽。

廉价又简陋的滑稽。

和一身高定的大明星格格不入。

很难有人相信他在这里生活过那样长的一段时间吧。

我想。

可下一秒，思绪被受伤的少年声声低吟拉了回来。

我正准备给他处理伤口。

可莫名地，被一个力道钳住手腕。

沈岁安那双幽深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眼神像淬了火：

「姐姐，你不能救他！

「狼的一生只会有一个伴侣。

「……你只能碰我一个人。」

我觉得沈岁安疯了。

我并不理解他这样病态的占有欲。

我一把推开他：

「你别忘了，我是个医生。

「救你还是救他，都只是医生的天职而已。

「跟你们所谓的契约，毫无瓜葛。」

沈岁安愣住了。

他原本握着我的那只手悬在空中，想要极力抓住些什么。

可每次都扑空。

我用余光瞥去。

只见窗外一轮明月正在缓缓升起。

月光越来越明澈。

月亮，也越来越圆。

受伤的少年脸上渐渐有了血色，像是感受到了月亮的存在——

我只听沈岁安喃喃道：

「是红月之夜。

「狼会这一天……认定他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