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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旁人能够看见我,我自然是喜悦的,这样便可以找到我的尸体。

可是这人,如果杀我的人就是他,他又刚好可以看见我,我不敢想象——

系统声音从脑海中传来:“宿主,别担心,按理来说,如今谁也瞧不见你。”

听到系统的话,我心中这才放松下来。

张幼薇见容景珩上的马车之后,冷眼看着站在面前的二人。

“怎么,还不走,莫非还要在我府中喝杯茶不成?”

宋元卿脸色发青,最终也只是抱拳。

“告辞。”

说完这话之后便拉着柳清清,也准备离开。

我最后飘到张幼薇身边,轻轻的抱了她一下。

“幼薇,我知道你的性子,你将我当做好友,定然是想要为我讨个公道。”

“可我不想让你牵扯到这些事情来。”

宋元卿说的没有错,张家兄长在他手底下做活,若是因为我的事情,导致张家兄长不好过的话。

那我当真是万死难逃其咎。

宋元卿已经上了马车,我正准备跟过去,却发现身子有些不受控制般,飘到了容景珩的马车旁。

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是只能够待在宋元卿身边的吗?

系统弱弱的声音又从脑海中传来:“宿主,我也不知道。”

我有些恼怒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一问三不知。”

系统听到这话明显有几分心虚:“宿主,但是我知道,容景珩一定和你这件事有关联。”

废话!

我干脆闭了嘴,也不在脑海中同系统说话。

我叹了一口气,跟在容景珩身边也好,至少暂时不用去看那两个人你侬我侬的犯恶心。

容景珩坐在马车之中,单手支真脸,马车上摆了一盘玲珑棋子,随意将一枚白玉棋子拿在手中把玩。

我有些好奇坐在他身旁,这马车就他一个人坐,在这里面放盘棋,又无人对弈,有什么意思?

这还是我第一次这么瞧他。

说起来,我二人,其实有过一面之缘。

半年前。

宋元卿那时候,还没有坐到如今的地位。

他为了护住太子,被刺客割伤,却没想到那箭之上带了毒。

那毒凶险的很,短短半日,危在旦夕。

大夫配了许多药,可救命的落地金,却没了存货。

虽是在京州城郊外,可极为难寻,且靠近山野,常有野兽出没。

太子殿下和沈家都派了许多人出去,都无功而返。

我当时听到这话的时,担心的很。

父亲了解我,似是看出我的意图,开口阻止:“阿元,那地方危险的很,太子殿下的人都找不到,你千万不准过去。”

“如果是到时候宋元卿出了意外,父亲为你选一门更好的夫君。”

我性子倔强:“父亲,我是要嫁给宋元卿的,你怎么能够这样说?”

父亲叹了口气:“阿元,有些事情你如今看不明白,但是父亲心里清楚的很,有些事情,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

我当场就给父亲跪下:“父亲,女儿非宋元卿不嫁。”

“我答应你不会出去,只是这些话日后就不必再说了。”

父亲听到我这样说才放下心来,“阿元,你只需要知道,父亲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我被父亲扶着站起身来:“女儿知晓。”

可是当天夜里,我就一个人偷偷的溜出了府。

宋元卿还躺在床上,什么事也不做的话,我实在没有办法心安理得。

父亲说真出了意外,会为我选更好的夫君。

他说的所有事情,都是在为我筹谋。

可是在当时我的心里面,宋元卿就是最好的。

我一个人在东郊城外,拿了那张草药的画,就这样徒手寻找。

我不信,宋元卿就这样会离开我。

许是上天垂怜,他们都找不到的东西,那天蒙蒙亮的时候,竟被我找到了。

我当时将落地金小心翼翼拿在手中,心中喜悦。

宋元卿如今有救了!

只是回去的时候,却不小心遇到了一匹野狼,那野狼眼中冒着凶光,直勾勾的瞧着我。

我当即撒腿就是跑,只是我的速度,哪里争的过那一匹狼。

很快我就被扑倒在地。

我只觉得摔在地上时,整个人一阵火辣辣的疼。

那野狼咬住了我的腿,我手中却还死死握着那种草药。

它下一刻,似乎就要朝我的脖梗袭来。

下意识将眼睛闭上,若是我就这样死了,最对不起的就是我父亲。

只是,那野狼终究是没有咬到我的脖梗。

一辆马车不知何时停在外围,身着青衣的小侍,一柄长剑,将野狼击退。

我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嘴里呢喃:“落地金,我拿到了。”

那青衣小侍退回马车旁,里面的人轻轻掀开帘子,露出一双眼睛来。

随手丢出一个药瓶来,落在我手边,我死死将那药瓶抓住。

帘子又重新放下,刚刚用剑的青衣小侍开口:“姑娘,我家主子给你的药,敷在伤口之上,不过三日便能好。”

我勉强开口询问:“多谢,敢问是哪家人,日后当面致谢。”

青衣小侍还想开口,马车里的人传来声音。

“阿遮——”

那青衣小侍立马站起身来,没有接我的话,快回到了马车旁。

我倒在地上狼狈爬起,马车徐徐朝外启动。

我用力将被咬伤的地方衣服撕开,将药粉撒在了上面。

疼的很,我自幼被父亲兄长娇养着长大,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不禁有些眼眶发红。

父亲若是知道,定然是心疼坏了。

但是我却觉得,很是值得,有这一株草药,宋元卿就有救了。

我就坐在原地修养,很快听到周围有一阵嘈杂声。

“小姐——”

“小姐,小姐你在哪里——”

我听到身边侍女的声音了,这是父亲派出来寻我的人。

我的心这才安定下来,勉强开口:“我在这里。”

手中仍旧死死握着那株草药和那个药瓶。

父亲在家中,见到我被扶回来,身上满是鲜血,一双眼睛中瞬间含泪。

一向极重威严的父亲,在下人们面前,声音却忍不住带了哽咽:“阿元,不是答应父亲,不会出去吗?”

似乎一瞬间苍老了不少。

我听到父亲的声音,几乎是瞬间落下泪来。

“父亲,是阿元的错,你别难过。”

父亲只是将我抱在怀中,抱的很紧。

“阿元,我的好阿元——”

那人给我的药果然十分好用,不过三日,我便恢复好了,甚至一点疤痕都没有留。

宋元卿服用了我带回来的草药之后,很快便有了转机。

他醒来的第一眼,便是想要见我。

他拉着我的手,同我许下海誓山盟。

说若是辜负了我,便不得好死,我当时捂住他的嘴,让他不要说这些傻话。

往日种种如今还历历在目。

此时回想起来,忍不住咬牙。

怎么就没有雷降下来,劈死这些乱许下誓言,薄情寡性的负心汉。

早知道如今这样的结果,当初我手上即便是有那一种草药,也绝对不会拿出来。

更不用说,冒着生命危险去为宋元卿找。

如果不是容景珩恰好路过,只怕我在半月前就已经消失。

虽然我到现在都没有想清楚,容景珩那天为何会刚好路过。

京州郊外大的很,他不仅瞧见了我,还刚好在我出现危机时救了我一命。

雷声将我思绪拉回。

刚刚还在想雷能不能劈那些薄情寡信的负心汉,这时候就突然打雷了,莫不是听到了我的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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