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橙指甲盖狠狠掐进手心。
这些年,她对陆砚森有感情,私下却也百般压抑,保持了距离。
陆家的独生子,这辈子的每一步都是规划好的,伴侣、婚姻、职业,无一不是精挑细选,她这样的出身差距太悬殊,明知没结果,长痛不如不痛。
虽然有些不甘心,总好过越陷越深,难受得半死不活的下场。
昨夜是陆砚森借着醉意主动的,苏橙根本没想过有一天会和他赤裸相对,更不敢想陆家知道了会怎样天翻地覆。
她现在脑子还是一团混乱。
好半晌,陆砚森打破沉默,“这件事你跟谁说了?”
苏橙回过神,明白他的顾虑,传出去对陆家、对他的影响不好。
“没跟任何人说。”
陆砚森嗯了声,“学校周边新开了一个楼盘,你去选一套,选好了告诉我。”
见她不说话,又补充了一句,“我名下的檀宫也可以过户给你。”
檀宫是陆砚森外公的遗产,传家宝的豪宅,最便宜的一套也要上亿。
出生没有的,到死也挣不到了。
陆砚森的确大方有诚意,但苏橙不喜欢明码标价的补偿,“我住宿舍更方便。”
他听了没再勉强。
半小时后,车停在宿舍大楼外,陆砚森侧身越过她,开车门。
突如其来的靠近,两具身躯贴在一起,太强烈,太压人,有一种冲破一切禁忌的亲密。
苏橙敏感,被他的气息烫得颤栗了一下。
陆砚森也发觉了,收回手,重新坐直,“你的内衣在我那里,找时间去拿。”
那件内衣是他亲手解开的,半脱不脱的挂在她肩膀,中途晃荡掉了,陆砚森又帮她穿上。
他喜欢隐秘挑逗的感觉,薄薄的一层遮住,去探索。
怪不得说,多么严肃内敛的男人,沾了情事,也像变了个人。
连陆砚森都暴露了闷骚。
苏橙表情不自在,“你扔了吧。”
陆砚森皱眉,“不要了?”
“不要了。”她下车,踩着雪跑回宿舍,一路也没回头。
苏橙住在四人间,进门时室友正在吃晚餐。
金融系有钱有势的特别多,去年东北的“漠河舞厅”爆火,其中最豪华的那家,老板是隔壁床安然的继父。
苏橙和她关系好,和另外两个室友一般。
“昨晚你怎么提前走了?电话也不接。”
“我不舒服。”苏橙抱着睡衣去床上换,“在医院挂水了。”
“陆先生好像也不舒服,钟雯想要扶他去酒店休息,被陆先生的秘书拒绝了。”安然自顾自说着,“钟雯的目标是嫁豪门当阔太,到处养备胎,咱们系你俩最出名了,她一心和你比。”
钟雯的胸,苏橙的臀,是金融系女生的两大门面,甚至连外语系的女生都被盖了风头。钟雯谈恋爱上瘾,苏橙却很难追,平常又不爱笑,那群富家子弟打赌,谁成功泡到她,赢一辆阿斯顿马丁。
全部碰钉子了。
苏橙藏在帘子后面照镜子,腰胯,肚脐,脚踝,每一处都发红。
陆砚森吸得太狠了。
“你看学校的论坛了吗?”安然一把掀开帘子,“陆先生在校庆典礼上捐赠了一间练舞室和体育馆。”
苏橙惊慌失措钻进被子里,裹得严严实实,“我听说了...”
安然大大咧咧,没察觉她不对劲,“就在女生宿舍的一楼,月底装修完,你再练舞不用走那么远了。”
一年一届的校庆邀请的是历届优秀校友,当官的,经商的,混娱乐圈的,个顶个的有头有脸。
陆砚森这个人不喜欢凑热闹,可陆夫人是名誉校长,碍于情面,他不得不出席聚餐,喝了校领导敬的几杯酒。
他酒量不行,这才有了意外荒唐的一夜。
下午钟雯回来,手上抱了一个盒子,“苏橙,你的同城快递,宿管阿姨签收的。”
她一边说,一边撕开包装袋,是一只白色KELLY包,限量款的雾面鳄鱼皮,“哟呵,官网20万呢,谁送你的?”
苏橙抢过来,迅速塞进抽屉,上了锁,“别人委托我转送的。”
“这么贵重的包不亲自送,还用得着你转送?”钟雯冷笑,“是你傍大款了吧?装什么清高啊,收礼物不是值得炫耀的事嘛,何必藏着掖着呢。”
苏橙不搭理她的胡搅蛮缠,躺下补觉。
钟雯又恼火又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