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离婚协议,我什么财产都不要。明天民政局九点上班,记得准备好证件。”
一时间,客厅的空气都仿佛凝滞住了。
韩奕没有翻看协议,反而肉眼可见的怒气逐渐翻涌。
“你还有完没完?!”
“今天就非要跟我闹这个事?月月比可欣更需要这个肾源!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冯妍,你能不能别这么自私?!”
他恼怒的目光刺在我身上,仿佛在强逼着我退缩。
我全然无视,再一次淡淡开口:
“韩奕,我要跟你离婚——这不是商量。”
他的脸色瞬间阴冷下来,随即嗤笑:
“你现在还学会威胁我了是吧?”
他取回外套穿上,紧绷着脸,转身就向门口走去。
显然,韩奕决定眼不见心不烦,今晚不准备在家住了。
到了门口,还不忘回头冷声警告我:
“冯妍我告诉你,就算真离婚了,可欣的抚养权也一定是我的——你最好别后悔!”
话音落下,韩奕摔门离去。
客厅又恢复了令人窒息的安静。
我摸了摸怀里的白瓷罐子,像在抚慰受惊的孩童。
从进门到现在离去,韩奕丝毫没关心地问一句,他的女儿今天身体有没有痛、这么晚了有没有睡着。
他甚至从没顾忌音量,连摔门声都震耳欲聋。
从始至终,他也没有关心我怀里的罐子是用来做什么的。
我看向空无一人的门口,目光空泛。
韩奕,可欣的最后一面你没能见到。
我的最后一面,你也注定见不到了。
第二天,我准时等在了民政局门口。
过了九点,韩奕还没来,我干脆利落地给他打去了电话。
对面传来气急败坏的声音:
“冯妍!你除了撒泼还会干什么?非给我找不自在是吧?”
我语气平静:
“过来离婚,韩奕,别让我看不起你。”
最终他还是过来了。
签下名字、盖上印章,离婚证到手。
韩奕的脸色十分难看,怒极反笑:
“好好好,我真是小瞧你了。”
“别忘了我说的,可欣的抚养权是我的!冯妍,我给你三天时间收拾东西,把孩子送过来——否则我不介意打官司!”
看着他怒气冲冲的背影,我想笑,喉头却涌上一股腥血。
韩奕,可欣已经去世了啊,就死在沈月月手术成功的当天。
你会高兴吗?至少为你省下一笔官司费。
我没有再回那个家。
可欣的东西我已经全部烧掉了,我自己的东西也全扔掉了。
家里所有的合照,我也已经全部剪掉。
最近身体越来越不适,吐的血里也经常掺着内脏碎片。
执着于领离婚证,也是为了不再与韩奕当一家人——哪怕是到了地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