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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告诉他,其实我们不仅是同事,还做了一年大学室友。

大四时我生病休学,留级一年,返校被分去了周渐的宿舍。

原本想着最后一年了,大部分人不是实习就是备考,不会有太多交集。

可周渐就这么大摇大摆闯进了我的生活。

他顾及我恢复期身体差,帮我打饭,跑辅导员那儿拿资料,陪我去复查,连洗个澡都要守在一旁担心我忽然晕过去。

他说:「好兄弟嘛,应该的。」

换作以前,我绝对不会招惹直男。

但在生死间游走过后——没什么好克制的,特么的老子就是要和喜欢的人谈恋爱。

他直,那我就把他掰弯。

我要活在当下。

我追了他半年多,到毕业也没追上。

离校那一天,我把与他同个公司的 offer 和回老家的机票放在他面前,让他帮我二选一。

他看了一眼说:「别干巴巴追了。」

闻言我彻底心死,拉了行李箱就要走。

他攥住我的手腕一把扯回。

我跌坐在他腿上,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他扣着后颈就吻了个严实。

「直接亲我不行吗?」

周渐复工是半个月后的事了。

领导给他安排了同事,带他重新上手业务。

在一圈嘘寒问暖声中,他向我投来了不解的目光。

我坐在人群外,低头喝了口水。

那天随便诌的话,他当真了。

毫不意外,他在茶水间堵住了我。

「方至,为什么不是你?」

「我最近有些忙。」我哐哐往咖啡杯里舀咖啡伴侣,掩饰着自己的心虚,「所以组长安排了别人,他业务很强,你跟着他没问题的。」

「可是……我问了别人,他们说我们关系一点也不好,都没怎么说过话。」

……

我想了想,诚恳道:「他们说得没错,只是我这个人,比较容易爱心泛滥,公司保洁阿姨扭伤脚我也去探望了。」

周渐闭了嘴。

视线下移,我的咖啡杯里半杯白花花的粉末。

「不要喝这个,植脂末,对身体不好。」

这对话,这语气,一瞬间让我有些恍惚,以为他还没失忆。

周渐不让我吃垃圾食品,管得很严。

每次我猪瘾犯了,只能背着他偷偷点外卖。

我实在不擅长伪装,老是被抓到。

被抓到的日子他能折腾我到天亮,美其名曰帮我尽快代谢。

我笑笑,当着他的面冲泡,吨下一大口。

「我就是喜欢这种廉价的味道。」

他的喉结滑动了下,显然是有话被强行咽下了。

「没别的事的话,就赶紧回去工作吧。」

我没把握,再孤男寡男地待下去,会不会说些不该说的。

迈步经过他身边,小腹前忽然横来一条手臂,轻轻收力一揽。

我缓慢地眨了眨眼,那一秒似乎被无限延长了。

隔了两件衣服的体温,坚实的胸膛,落在我后颈温热的呼吸。

我定在原地,周渐立刻抽回。

他茫然无措地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一张帅气逼人的脸此刻涨得通红。

「抱歉抱歉。」他结结巴巴,惶恐不安地道歉,「我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

真是稀奇,大脑不记得了,身体却有自己的记忆吗?

我和周渐是办公室地下情侣,别人只知道我俩没什么交流,关系一般。

却不知道我俩在人挤人的电梯厢里手指交缠,在无人的茶水间大胆拥抱,在打印室用机器操作的声音掩盖一个吻。

或许这种事做了太多次,身体已经有了惯性。

空白的聊天界面很快被他的道歉铺满。

我耐着性子回:【不要在意了,同事之间搂一下没什么的,更何况我们都是男的。】

他这才消停。

过了一会他又问:【你的朋友圈背景是你和女朋友吗?】

心猛地跳动起来。

把朋友圈设置权限了,竟然忘记把背景换掉。

幸好不是真人露脸,是之前散步时拍的,路灯下两人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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