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身边是空的。

我直直望着天花板，感觉像做了场梦一样。

好久没开荤的自己，一下子有点承受不住。

腰疼，腿酸，浑身无力。

宋承谦好像那睡完就跑的渣男。

我睡得太死，他什么时候起来的我都不知道。

他每天七点半要到住院部查房，查完房去接诊。

接诊完还有各种手术安排。

日常加班、夜班是常态。

可以说是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生产队的驴见了宋承谦都得喊声大哥。

我迷糊了会儿，也挣扎着起了床。

虽然律所的工作强度赶不上医院，但依旧也是大事小事不断。

尤其今日，听说要空降一位新领导。

我以最快的速度，赶在迟到前打了卡。

坐在电脑前，开始回复网站上的在线律师咨询。

【律师您好，领导酒后和我发生了关系，把我弄伤了，这算工伤吗？】

我：【确定不需要帮您报警吗……】

【律师您好，我的 50 万彩礼打算分期 50 年给女朋友，刚付了 830 她就跟我分手，我是不是遇到骗婚了？】

我：【您好，想开点，至少证明她是个正常人。】

【你好律师，我带女朋友去酒店，给她 1000 块钱下楼买酒，为什么警察说我犯法了？】

我：【您好，可能您女朋友没能说出您的名字。】

每天面对这些奇葩客户，精神逐渐失常。

当律师前以为的法庭：庄严肃穆。

当律师后见到的法庭：花样百出。

「林律，您约的客户到啦。」

前台内线电话提醒我，我深吸一口气，准备迎接更大的奇葩。

这个当事人，是要打离婚官司的，上次开庭，因为过于热闹，被审判长临时叫停了。

审判长问夫妻二人如何证明感情不和。

他们当庭互殴证明的。

当事人大哥见了我，那叫一个热情。

「哎哟，法师，这回你可得好好帮帮我。」

我擦了把汗：

「王先生，我是律师……

「还有，下次开庭，不要管审判长喊判官。

「青天大老爷也不行……

「最重要的是，法庭看的是证据，不能动手，更不要说一些黄色的……」

当事人夫妻二人闹离婚，一个说对方性无能，一个说对方不守妇道。

两人在法庭上，把床上的事描绘得那叫一个详细，什么几时几点几分动了多少下。

还要在场所有的人都评评理。

整个法庭的人，都成了他们 paly 的一环……

「谁让那娘们先说我是什么快枪手，秒男的！」

一提起这茬，大哥又坐不住了：

「法师您也知道，现在男人压力多大，人网上都说了，中国男人就是平均三到五分钟。

「我都达到标准了，她凭什么毁我一世英名？

「法师您评评理。」

我很狂躁，但依旧还要保持职业微笑。

可大哥依然没完，甚至嗓门更大了。

「咱就说，林法师，你是女人你应该明白，你老公能一宿连着整三回啊？」

瞬间，所有人，都转头看向了我。

更令我脚趾抓地的是，在一众目光中，竟然发现了我的前男友蒋益。

他正站在不远处，正饶有兴趣地盯着我。

沉默了许久……

我硬着头皮，咬了咬牙，挤出句：

「我老公一夜五次。」

……

周围一阵唏嘘。

打发完这尊大佛，我总算松了口气。

只是刚要迈进办公室的路上，撞到了蒋益。

他勾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从我身旁路过时，悠悠提醒我一句：

「林律记错了，最后一次过了十二点，其实，那天算四次。」

我扯起职业假笑，斜他一眼：

「蒋律想多了，说的又不是你。」

蒋益嘴角抽搐了一下，脸色瞬间就黑了。

我呵呵一笑，转身回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