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快好的时候,我又寻了个机会见萧子衍。
我在风里站了两个时辰,见到他的那一刻不自禁喜上眉梢。
“子衍,上次是我思虑不周,不该在大殿上质问你。”
他抿着唇,面无表情,“我与你不相识。”
我脸上笑容霎时僵住,“阿衍回宫途中,可曾不慎伤过头,失了记忆?”
他面不改色,“一路顺风。”
我强颜欢笑,“这里并无他人,阿衍若有苦衷,尽可告诉我。”
“最苦的便是被疯子缠上。”
我忍不住吸了吸鼻子,“你若是不喜欢我了,便可直言告诉我,不必装作不认识我。”
“疯子。”
他大步流星,拂袖而去。
我站在原地,无助地擦着眼泪,徒劳地,一声声喊着阿衍。
我染了风寒病倒,阿爹坐在榻边,一脸沉重。
“大夫来看过了。”
我泪流满面,“阿爹,你信我,我没有说半句假话。”
“霜凝,你告诉阿爹,你腹中孩儿是谁的?”
我啜泣的声音忽然止住,呆滞地喃喃出声,“太子。”
阿爹粗粝的手掌抚上我的发顶,“霜凝莫哭。就算天下人不信你,阿爹也是信你的。我在朝中为相多年,不是为了让我家霜凝受委屈的,只要你想嫁,那萧子衍必须娶,还得是以三媒六聘将你风光娶回去。”
阿爹说到做到,果然让皇帝改了旨意,让我做了太子妃,立了朱瑶为侧妃。
据说朱瑶为此闹得要自尽,还伤了嗓子。
我没心思高兴,因为某个夜里,官兵突然冲进府里,粗暴地给阿爹戴上了枷锁镣铐。
他被押走之时,回头看我。
“霜凝,好好养胎,照顾好自己,等阿爹回来。”
我等到的却是,刑场上,萧子衍丢下斩首令牌。
他凭借这一场牵连甚广的***案,广得民心,坐稳了太子之位。
他从高台上,睥睨着我。
我像失了三魂七魄,凝望着他,再无话说,第一次先于他转身。
我顶着他错愕的目光,狼狈地跛着脚,一步一步走得艰难。
他大概今天才注意到,我是个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