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司文菀电话打来时，乔海玥还在蒙头睡觉。
她睡眼惺忪的看了眼时间，还不到七点，按下接通键，懒懒的磕上眼。
电话那头的司文菀中气十足喊她，“玥玥！”
乔海玥拧眉，无奈的将手机移远了点，无奈吐槽道，“要聋了！”
司文菀听到，音量丝毫没有收敛，“你昨晚怎么一声不吭就走啦？”
乔海玥想起昨晚的事情，倏地睁开眼睛，眼珠子一转，扯了个无关痛痒的理由。
“手机没电了，又看不到你人，就先走了。”
顺便问了句，“昨晚你们到几点散场啊？”
“现在快散场了。”
司文菀声音听起来非但没有早起的疲惫，反而格外亢奋。
不过听她的意思，应该是通宵了一整晚，那就合理多了。
乔海玥将脑袋闷进被子里，声音闷闷的。
有气无力的揶揄她，“还是年轻好啊，通宵玩到现在精神还这么足。”
要是她估计得困得精神恍惚了。
“不是我说，你也该改改你这老年人作息了，说起来年纪比我还小，一天天这么老气横秋怎么行。”
“是是，我改！”
乔海玥嘴上敷衍着，微微出神。
视线透过落地窗望向窗外，阳光撒在路边的海棠树上，粉白色的花朵拥簇着开了。
虽己经三月，南城却还是带着些许初春的凉意。
她不自觉的裹紧了被子，将自己埋进去。
肤感丝滑的蚕丝被，让她整个人陷进困倦里。
司文菀没在意她的敷衍，“今晚过来维克托啊，顾渊之说加班不来，你来陪我玩会儿吧。”
乔海玥觉得稀奇，脑袋从蚕丝被里冒出来，嗓音带着笑意。
“反内卷达人今天居然加班？”
顾渊之成天嚷嚷着内卷可耻，将摆烂刻在基因里的人，听到他加班实在让人意外。
司文菀跟着笑了声，又正经的说起，“毕竟是自家产业，说白了以后就是他自己的，没啥事的时候摆烂，他爸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现在忙起来了，他哪里脱得了身。”
“也是。”
跟自己相关的利益，不是轻易撒得了手的。
“那说好了啊，晚上你自己过来还是我去接你？”
乔海玥犹豫，她素来是不喜欢这种场合的。
在嘈杂的音乐跟酒精渲染下，好似生活被割裂开来，分不清现实跟虚幻。
醉过几回，就彻底厌恶了。
她开口拒绝，“我就不去了，你知道我不喜欢这种场合的，而且刚回国，公司好多事情等着处理呢。”
司文菀叹了口气，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我还能不了解你吗？
可就是因为你刚回国，又匆忙的接手乔氏，我才想着让你多接触接触酒局啊！”
乔海玥不解，“为什么？”
司文菀接着说，“你从小所有精力都放在大提琴上，肯定不了解做生意的门道，这做生意嘛，最重要的就是人脉，人脉怎么来，不就是这些酒局饭局里，你介绍我，我介绍你来的？”
“酒局里又不谈生意。”
司文菀听得首吸气，“你傻啊，不先认识认识，真要合作时，别人会先考虑你吗？”
电话那头有人喊她，司文菀应了声，“诶，来了。”
回过头叮嘱她，“先不跟你说了，晚上记得过来啊。”
瞧着她这架势，是还要接着去喝酒，乔海玥提醒道，“你少喝点酒。”
“放心我有数，记得来啊。”
“知道了。”
电话挂断，她仔细想想，司文菀的话也有几分道理。
她从小跟着父母见惯了生意场上的尔虞我诈，人脉提携，即便现在还在上学，阅历见识也是远远多于自己的。
反观自己，从小几乎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大提琴上，生意场上的事情，她几乎是一窍不通。
乔海玥用被子蒙住脑袋，想起骤然离世的父母，和一堆烂摊子的乔氏企业，深感无力。
可即便今日再怎么觉得难熬，再怎么过不去，也总会过去的。
时间会推着人往前走。
乔海玥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一鼓作气的起床洗漱。
在衣帽间里选好今晚穿的裙子，放进包里，再换上职业装，前往公司。
-夜色笼罩南城，春雨来得猝不及防。
路上行人有的躲在一旁等雨停，有的肆意潇洒的走进雨里。
乔海玥站在落地窗前俯瞰地面，工作的烦闷有一瞬间被自己抛之脑后。
身后是父亲从前的办公桌，她回到办公椅上，看着桌面摆放的一家三口照片，指腹轻轻摩挲，又轻放下。
她处理好工作，在休息室里换了身衣服，打车到维克托酒吧。
纸醉金迷的娱乐场地，音乐声将气氛烘托得热烈，酒吧里的热闹气氛跟外面萧瑟的雨声，形成鲜明对比。
乔海玥刚下车，就瞧见司文菀朝着她的方向挥手，她迈着步子走向她。
司文菀上前挽着她的手说，“在里面都不知道外面下雨了，想吃什么，我去点餐。”
她忙了一天，没什么胃口，神情淡淡，“我不饿，里面都有谁在啊？”
“就几个经常玩的朋友，还有我哥和他的朋友。”
“你哥哥？”
乔海玥诧异的望向司文菀。
两人在国外上学时认识，虽然没仔细打听过她的家庭，但印象中司文菀是独生女，从没听说过她有哥哥啊。
司文菀解释道，“是我二叔的儿子，不是亲哥啦。”
“哦...”乔海玥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脑子里忽然闪过昨晚那个男人，眉眼跟司文菀是有几分相似。
乔海玥还没回神，两人就己经站在包厢门口了。
司文菀推开门，拉着她坐在靠近门口的沙发上。
她环视西周，有些面孔是司文菀生日宴上见过的，基本都是她的朋友。
中间长沙发上坐着几个陌生面孔的男生，看上去年纪是要比司文菀大一些，想必就是她哥哥跟兄弟了。
而角落昏暗处，一道锐利的视线，从她进门开始，就锁定在她身上。
乔海玥分心跟司文菀朋友寒暄，瞥了一眼没过多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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