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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艾美丽焦急上火之际,一个高大的身影推开了玻璃门。

“容总,你来了……”艾美丽立马像盛开的向日葵,笑脸盈盈。

容易似乎并没有看到艾美丽,而是径直走向心晴,柔声说:“心晴,我们走吧……”

都说男人是瞎子,没想到这么好看的男人也是个瞎子,竟然注意不到我艾美丽的存在。

我艾美丽刚入公司的时候可是公司有名的一枝花,再看看这个新入职的土包子,浑身上下穿的都是地摊货,哪里能比得上我。

虽然艾美丽不动声色,但是心里已经问候郝心晴一百遍。

“可是这些资料,我还没看完。一会儿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郝心晴担心地说。

艾美丽听了,心中暗喜:姜还是老的辣,这刚毕业的大学生跟傻白甜有什么区别,也不知道容总看上她什么了?一会儿在其他公司老总面前不得出尽洋相?

哎,公司一天没我都不行,这公司没了我得垮。

艾美丽再次摸了摸脖子前的爱马仕丝巾,夹着嗓子说道:“要不也让我去吧,这些公司的管理层我都熟。”

“这些公司的管理层,不仅你熟,我也熟。”容易笑着看向艾美丽。

艾美丽只觉得他笑里藏刀:这是在警告我不要班门弄斧吧。

她只好给自己找台阶下,讨好似地说:“好的,容总。有什么需要您再给我打电话。”

不要说艾美丽不明白,郝心晴也不明白。她还在疑惑的时候,两人已经坐上了电梯,准备到地下一层停车场。

“我们考察的第一家公司是巴乐科技。巴乐科技之前一直是我们重仓的公司。从年报和季报上看,业绩都处在同比增长的趋势。就是……”

郝心晴戛然而止,就像是一场**四溢的琵琶或小提琴演奏,在**部分突然断了弦。

“就是什么?”

容易对郝心晴的戛然而止来了兴趣。

“就是财报做得太好看了。对比其他的数据,反而能看出点端倪。”郝心晴不想说得太明白。虽然她初涉职场,但是也懂得盘根错节的利害关系。

在权衡利弊这件事上,经过赵元畅一劫,她的悟性又上了一个台阶。

“有点意思。你看你……”

容易的眼睛突然盯着郝心晴的衣服看,这长达5秒的凝视让郝心晴不知所措。

“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身为初入职场的郝心晴,生涩得像是捏了就发红的白皙皮肤。

“你没有说错什么。”容易在话语间稍作停顿,仿佛是在斟酌下一句话的措辞。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他恰到好处地接着说道:“就是,你衣服的扣子没有扣好。”他的声音温和,似乎在提醒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细节。

听了容易的话,郝心晴立刻低头检查自己的衣着。今天她身上穿的是一件设计简约、颜色深沉的通勤外套,内搭了一件雪白色的带扣衬衫,这是她精心挑选的职场装束,本以为万无一失。

好在平时不喜欢穿衬衫的她,每次都会在里面穿一件内搭,这样做的目的无非是为了预防万一扣子不慎蹦开时的尴尬场面。然而,尽管有这份小心翼翼的准备,郝心晴此刻还是感到了一种难以言说的尴尬,尤其是在自己颇有好感的学长兼领导面前。

容易自觉地站到电梯门口,接着说:“你说得很有道理。其实,我和你想的一样。所以才向总裁提议调研。”

在容易说话的时间里,郝心晴已经扣好了扣子。

“叮……”电梯响起了像微波炉热好饭菜的提示音,郝心晴收拾起尴尬的心情。

“其实你不用这么拘谨,人前叫我容总,人后叫我容易就可以了,连学长都不要叫。”

“可是……”

“哪有那么多可是?”

在两人的对话间,容易已经迅速地走到副驾驶的门前,轻轻地拉开了车门,彬彬有礼地邀请郝心晴入座。

“就我们两个人吗?”郝心晴有些疑惑地问道。在她的想象中,驾驶室里应该是有一位专业的司机在掌控着方向盘,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有他们两个人。

“紧张了吗?把他们想象成真老虎,你就会紧张,但是把他们当成纸老虎,你还会紧张吗?”

容易轻轻用手指了指郝心晴的行程表,郝心晴心领神会。随后,他启动了车辆,发动机发出轻微的轰鸣声,开始热车。

随着车子穿梭在繁忙的道路上,一两股气流钻过副驾驶车窗的缝隙,带来一丝凉意。这些气流轻轻地吹拂起郝心晴的发丝,让她感到一丝清爽。她微微侧头,感受着这股微风的触感。

“这是公司给你配的车吗?”郝心晴想了半天,终于想出一句话来打破安静的气氛。

“他们请我,自然给我配了车和宿舍。如果你要是好奇,哪天,我可以带你去参观参观。”

此时车已经行驶到路面,铺面而来的光亮一扫地下室的阴暗。

容易说这话的时候神情不变,而郝心晴早已波澜大惊。

请她去宿舍参观,这是要干什么?

难道眼前这个她颇有好感的斯文学长,不过也是个斯文败类?而且喜欢直来直往?

他们从重逢到现在,说了不到一百句话,他就邀请她去参观宿舍?

“不好意思,我不太方便去参观你的宿舍。”

郝心晴不想像容易的粉丝一样,嗲里嗲气地说:“那好啊,我随时都有空,能参观你的宿舍是我的荣幸。”

她只想斩钉截铁地拒绝,戳破容易可能有的幻想。

“不好意思,我只是顺嘴提了一下。没有其他意思,请你不要误会。”

察觉到郝心晴语气的变化,容易温言解释。

如果不是那个意思就好,之前赵元畅已经让她见识到什么是渣男。

如果眼前的容易再是渣男中的天花板,那她郝心晴的点也太背了。

“我以前初到华尔街的时候,也像你一样,拘谨生涩,做什么事都要瞻前顾后,生怕事前准备得不够好。”

容易主动提起自己在华尔街的经历,这也是郝心晴一直想了解的部分。

郝心晴默默地思考着,他在她心中的存在,仿佛是夜空中那轮皎洁的明月,虽然同样拥有如同太阳般耀眼的光芒,却总是带着一丝难以触及的阴冷与神秘。

每当夜幕降临,明月高悬,它的光辉虽美,却总是让人感到一种距离感,无法像温暖的阳光那样亲近和拥抱。

抑或是因为他们之间的接触实在太少,才让她将他视为那遥不可及的明月?她开始怀疑,也许他只是表面上显得冷漠而遥远,但实际上,他可能是那个能够照亮自己前行道路的太阳,是指引她方向的灯塔。

“后来,我才明白,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但是成功是给有行动的人。”容易接着说。

郝心晴认同他所说的。

人都是慕强的,她郝心晴也不例外。

她甚至想听他多提提,孤身前往华尔街,一个人所承受的压力,所遇到的坎坷。

很多企业家往往喜欢忆苦思甜,用挫折和失败来凸显自己的强大。

当然,很多渣男,也喜欢拿自己的苦难,来博得女生的同情,突破女生的心理防线。

郝心晴望着容易坚毅的下颌角,陷入沉思。

只是这时窗前意外闪过三个人影,打破了她的沉思。

容易开得并不快,三个人的相貌自然一清二楚。

陆美华、陆却锌和梁佳慧……

三个人有说有笑地聚在一家小吃店前,梁佳慧拿起手机扫小吃店贴的收款码。末了,将做好的一杯糖水递给陆美华。

不用说也知道,陆美华凭着三寸不烂之舌,让梁佳慧带着他们逛广市、吃美食。

如果换成以往,郝心晴该下去阻止陆美华继续造“孽”。

但此刻有要事在身,郝心晴断不会撇下容易去找陆美华。

更何况她根本不想那么快,让容易知道她的家底。

“这糖水很好喝,跟我二十年前喝得一样。”陆美华呷了一口,由衷赞叹。

“二十年前?”梁佳慧奇怪:“郝姨,你二十年前来过广市?”

“没有,我是说,这味道和我二十年前喝过的一种糖水很像。”

陆美华轻轻地抿嘴笑,生怕粘在嘴上的糖水滴了下来,糊得整嘴都是。她小心翼翼地品尝着眼前的美味。

糖水里面掺了粉紫色的芋泥、雪白色的小圆子,还有轻点鹅黄似的桂花末。这些食材交织在一起,散发出诱人的香气,让人忍不住垂涎欲滴。

她最喜欢自己的心头好齐聚一堂,像是不可说的秘密,搅在一起,变成绮丽的幻象。别人看了,只知道称赞,根本看不透她哪一面是真的,哪一面是假的。

他tຊ们只看到她优雅地品味着美食,却无法理解她内心的世界。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让人们只看到她的外表,却无法触及她的内心。

“梁姐姐,是真的好喝。梁姐姐,谢谢你请我们喝糖水。”

陆却锌不管梁佳慧比他小,只管“姐姐”、“姐姐”地叫。

“不用客气,你们刚来广市人生地不熟,我请你们吃点心,是应该的。”梁佳慧并没有觉得陆却锌叫她姐姐奇怪。

她只觉得陆却锌像是心底透明的傻大个。

以前没听郝心晴提起这么一个哥哥。以前觉得郝心晴心事多,现在只觉郝心晴瞒了很多事。当然,她也没告诉郝心晴,她有梁佳明这么一个哥哥。

象牙塔里的友情就和爱情一样,是建立在两个独立的个体上,无关家庭,无关过去。

“怎么,对老街区产生兴趣了?”

容易注意到郝心晴一直盯着车窗外看,他顺着她注视的方向瞄了一眼。

“没什么,想起学校里的一些事。”郝心晴终于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回忆。她缓缓地将目光从窗外收回来,转而看向对方,眼神中的情绪逐渐平复。

“我在外国的时候,也会想起学校里的一些事,尤其是在学生会和你初次见面的场景。”容易回应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温暖和怀念。

“想笑?”郝心晴轻轻地问,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微笑。

“不是,惊为天人……”容易认真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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