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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时律的话像一个巴掌打在宋意欢的脸上。


历经两辈子,哪怕早知道贺时律不爱她,心还是被他的冷漠刺痛。


他们进部队后,宋意欢才跌跌撞撞从树后离开。


没走几步,又听到议论。


“沈同志刚调过来,就被贺旅长安排住进他的家属房,我看他俩啊,好事将近。”


“贺旅长不是结婚了吗?”


“是结了,可他媳妇是人人喊打的资本小姐,还是他妈逼着他娶的,贺旅长跟沈同志才情投意合,你看吧,不出一个月,他指定跟那资本小姐离婚!”


一字一句,说的宋意欢血色尽失。


好像所有人都笃定贺时律和沈筱语才是一对,理所应当在一起。


烈日当头,宋意欢却觉浑身冰凉,脑子里一会儿是贺时律和沈筱语,一会儿是上辈子安安临死前的画面。


她停下脚,扶着树干无力蹲下。


仰起头望着透过树叶的阳光,她缓缓伸出手,接着碎星般的温暖。


恍然间,孩子稚嫩而虚弱的声音在耳畔回荡。


“阿妈,安安死后……会变成阳光陪着你……”


宋意欢红了眼,手用力到颤抖,却握不紧阳光。


“安安,是阿妈没照顾好你……”


“阿妈……好想你。”


夜深,热气褪去。


“铛——”


台钟瓮响,深夜十二点了。


‘吱’的一声轻响,房门被推开,高大的贺时律带着满身汗味,迈着长腿走进来。


他一边走一边解开领口,古铜色皮肤上覆着大片汗水,整个人热气蒸腾。


空气骤然充满男人的压迫感,原本宽敞的房间突然狭窄起来。


宋意欢红着脸下床,拿着椅子上的毛巾走过去,局促递上:“……你回来了,是要去洗澡吗?”


贺时律却偏过头,刻意躲开她的体贴:“有话就说,少拐弯抹角。”


宋意欢手僵着,又说不出一个字。


贺时律一点耐心都不肯给,直接越过她从衣柜拿出行李包,又将他所有的军装拿出来塞进包内。


宋意欢愣了:“你要去哪儿?”


“这两个月备战演练,住部队方便。”


宋意欢霎时慌了,下意识抓向贺时律的小臂,掌心顷刻传来肌肉的坚硬感。


没等她开口,对方手一弯,她的手直接滑落扑了空。


贺时律直起身看着她,语气多了分嘲讽:“你不是要离婚?正好我们提前适应离婚后的生活。”


宋意欢犹遭当头一棒,满脑子纷乱。


上午他和沈筱语,还有军属们的话又一次在耳畔回响。


到底是提前适应离婚生活,还是急着去跟沈筱语度蜜月?


而且,他晚上不回来,她一个人怎么生安安?


膨胀的危机感骤然冲断宋意欢的理智,她一把抱住贺时律窄劲的腰,收紧双臂,也顾不得羞耻,仰头望着他。


“你不能走。”


贺时律低头,视线笼罩着她,流露着嫌弃:“你这又是干什么?”


宋意欢能看到他眼里的讽刺,可她已经没有退路。


她红着眼,豁出去般攀上男人的脖子,踮起脚吻上他滚动的喉结:“我要你,交公粮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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