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之前盛如许常来宫中住,她有些挑嘴,国公府担心她吃不惯,日日往宫里送吃食,久而久之便直接给宫中供应了。
现在盛如许连这个也要撤销!
可偏偏那么多人在,她不好发作,还只能假模假样关怀:“你说的是,有什么难处,记得告诉本宫。”
话是这么说,春日宴上,她却再没和盛如许说过话。
盛如许乐得埋头吃东西,暗叹一声不如家里的好吃。
“如许。”
一声故作温润的呼唤忽然响起,盛如许抬头,便看见李沐宸站在她面前:“可是觉得宴会无聊?本殿下带你去御花园赏花如何?”
呵,总算来了。
盛如许慢条斯理擦了擦嘴,看见身旁的盛丝弦一副跃跃欲试模样,主动开口:“妹妹不妨也一起,也好有个伴。”
她说完这话,便看见李沐宸和盛丝弦似是悄悄交换了一下眼神。
盛如许忍不住冷笑。
前世她也没有马上答应入宫,但春日宴上,盛丝弦却设计将她推下水,又让李沐宸来救她,害她失了名节。
担心被人议论,又感念李沐宸救命之恩,她才住进皇宫,也默认了那桩婚约。
这一世......她可不会让他们好过了。
“好啊。”
盛丝弦正在想如何跟过去,见她主动邀请,自然满口答应。
三人各怀心思走向御花园,路过荷塘,盛丝弦忽然装作重心不稳,直接朝她撞了过来。
盛如许早有准备,悄悄侧身避开。
“丝弦!”
李沐宸吃了一惊,下意识想下去救,可想起两人之前的计划,却犹豫了。
盛如许心里冷笑,暗暗伸出脚狠狠踹向旁边李沐宸的膝盖。
“啊!”
扑通两声巨响和尖叫声传来,盛丝弦和李沐宸在水中努力扑棱,表情茫然。
他们先前商量好的是将盛如许推下去,为什么......
“三殿下!盛小姐!”
旁边的宫人见状,赶忙想过来救人,却被盛如许拦住。
她淡淡看一眼那两个宫人:“三殿下和我妹妹戏水玩耍,你们扫什么兴?”
这眼看要过冬的天儿,戏水?
宫人们心里腹诽,却不敢下去了。
直到荷塘里呼救的声音逐渐微弱,连两人身影都看不见了,宫人们才着了急,赶忙跳下去将两人捞起来。
李沐宸早已经被淹得昏迷过去,盛丝弦倒还醒着,哇啦哇啦吐着胃里的污水。
皇后闻讯赶来,看见儿子惨白的脸,勃然大怒:“你们在做什么!”
盛丝弦慌忙开口:“娘娘,是姐......”
“丝弦,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呢?自己淘气靠近荷塘,还连累三殿下跳下来救你。”
盛如许一脸痛心疾首:“如若不是殿下舍身相救,你怕是小命都没了,这救命之恩,你如何才还得起?”
盛丝弦的表情瞬间僵住:“我,我不是......”
这不是她之前想好了要在李沐宸救下盛如许时要说的话吗?她现下怎么还反咬一口!刚刚明明就是她故意躲开,她才会摔下去!
不等她反驳,盛如许忽然恍然大悟:“我知道了......先前你便对三皇子很是亲昵,难不成你是为了抢我的婚事,故意让三皇子下水救你,好做他的皇子妃?”
她眼泪说来就来,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模样。
盛丝弦着急想辩解,皇后却怒声开口:“贱婢!三皇子金尊玉贵,怎能为了你犯险!”
“来人!将她抓起来!若是我儿有何闪失,你万死不足惜!”
御花园中闹得鸡飞狗跳,宫人们七手八脚将李沐宸送去太医院,贵女们也在议论纷纷。
盛如许抹着眼泪哭得声泪俱下,被国公府的仆人搀扶着上了马车。
待车帘落下,她再也忍不住,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
狗男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正打算吃个果子庆祝一下,冷不防却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马车里有人?
她瞬间瞪大了眼,却忽然听见马车外传来一道厉喝:“拉开车帘!刚刚有刺客闯入宫中,我们要搜查出宫的马车!”
盛如许后背一僵,正想出声喊叫,嘴却忽然被一只冰冷的手捂住。
低沉微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别出声!”
是夜承乾?!怎么回事?
脚步声已经接近马车,盛如许来不及多想,一把拽下他的手,反手将他嘴捂住。
“本郡主的马车,你们也敢搜!”
她冲着车外冷声开口:“难不成我车里会有刺客吗?方才我在荷塘边溅湿了衣裙,眼下正在更衣,你们敢唐突冒犯?”
夜承乾明显愣了愣,悄悄躲到马车座位背后。
恰好,今天值守的护卫乃是盛文墨。
听见盛如许这么说,他表情有点为难:“如许,刺客兹事体大,你......”
“兹事体大?比我这未来太子妃的名节还大吗!”
盛如许声音更冷:“马车就这么大,难不成有没有刺客我看不见?马上滚开!若是我受了风寒,你担待得起吗!”
听她似乎真的动怒了,盛文墨不敢再拦,只能放行。
那个刺客,应该也不至于蠢到藏在某位小姐的马车里,那么显眼,怎么会发现不了?
马车终于驶出皇城,盛如许忙起身拉住夜承乾:“战王叔,你受伤了吗?”
看见他胳膊还在,她总算松了口气。
“小伤,不碍事。”
夜承乾捂着手臂,眼神微寒。
究竟是谁胆大包天,居然假扮侍卫在宫中行刺,还明目张胆拦截他?
难道......真的是那一位吗?
若非盛如许的提醒,他怕是真要着了道。
“流了那么多血,怎么会没事?”
盛如许看着他半边手臂都被血染红,心都揪了起来,扯下自己衣角小心扒开他衣裳:“你带了金疮药吗?”
夜承乾愣了愣,从怀中拿出药瓶递给她。
盛如许小心翼翼将药粉撒上去,低头帮他包扎。
女儿家身上馨香的气味涌入鼻尖,夜承乾忍不住喉结一滚。
为什么会觉得那么热?
他无意识扯了扯衣裳,只觉得意识似乎有些模糊。
那香气几乎令他发狂,他忍不住想将她抱进怀中......
夜承乾狠狠一咬舌尖,终于明白自己恐怕是被人下了药!
那些该死的刺客!
小姑娘毫无所觉,还在认真给他包扎伤口......
见他的身体在颤抖,还抬头软软发问:“是我弄疼您了吗?”
她凑近他,拿出手绢帮他擦去脸上的汗:“王叔?”
软糯的声音击碎了他最后一丝理智,夜承乾伸手箍住她的腰,欺身咬上她的唇,粗粝的手扯下她身上精致的衣裙。
盛如许的惊呼,也被他唇舌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