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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吧,够不够?我问道。


够了。


似乎是因为大事已定,此刻的他看上去放松了很多。


吃完饭,没多久,聂寒山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我坐在软榻上,一夜未眠。


京城里的旨意来得很快,聂寒山回来第三天,八百里加急的圣旨就到了镇北王府。


除了赞扬之类的套话外,大概意思便是让聂寒山与一众将领尽快回京接受封赏。


三天后,又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早上。


我与聂寒山坐在马车上,一道踏上了回京的路。


何大监大病初愈,单独坐在后面的马车上。


连天的疲惫,不是简单几天可以恢复过来,聂寒山一路上大多时候都在休息,偶尔会看一些从浑阳城和京城传过来的消息。


半个月后,车队到达京城。


围观的百姓从城门口便开始聚集。


聂寒山换上了他标志性的银白铠甲,接受着满城人的祝贺。


虽然全城人都已知他成亲,但仍旧有热辣辣的小娘子对着他投去暖棚里的鲜花和瓜果。


我坐在马车上,掀开帘子看了一眼,正撞上有个小姑娘没投准,将花扔了过来,掉进了车厢里。


她小脸绯红,看向聂寒山的眼睛里写满了炙热。


我捡起了花,随手递给了琥珀,接着靠在了车壁上休息。


不过才去了辽阔的北疆数月,再回到这京城,我竟然从心中油然生出了一种排斥感,就像是被一条缰绳捆到了脖子上。


聂寒山没有回府,直接进了宫。


琥珀扶着我从马车上下来。


管家带着府内的一众下人在门口迎我,难得一见的是柳姨娘也在。


一身锦衣狐裘,头上插着龙眼大的红宝石簪子,打扮得花枝招展。


看样子在外的生意做得不错。


在府内时,我与她不说是水火不容,那也是冷若冰霜,好在王府足够大,也算是相安无事。


除了有些从芳园里传出来的风言风语,在被我叫府里的仆人当着柳姨娘的面教训了一番后,才算是消停了下来。


聂寒山听完缘由后,直接便是那些人都赶了出去。


听闻,即便是柳姨娘哭求也没有用处。


姐姐,王爷呢?柳姨娘快走了几步,连忙问道,神色里还有些焦急。


进宫了。我淡淡地答了一句。


听完这话后,柳姨娘顿时没了兴致,懒懒地让丫环小玉扶着她转身回去。


她这副做派,我早已经习惯了,没在意。


吩咐了下管家,将这些天府内的账都送过来。


离开了这么些天,府内挤压了不少事。


在听完庄子上最后一个管事的回话后,天边已经泛黑。


料想着今日宫中大宴,想必他喝得不少,吩咐了下厨房备好醒酒汤后,我便叫了琥珀摆饭。


在府中,我一贯都吃得简单,三菜一汤。


因为太累,我早早地就躺了下去。


半夜里,听见门外有些动静,披了衣服坐起来,刚一出去,便见一身酒气的聂寒山进门。


周遭守夜的婆子和丫鬟见此眼里大多都带着讶异,隐约地还带着惊喜。


谁都知道我这个院子,从我嫁过来的那日新婚夜,他在此留过宿外,其余大多时候不过是坐坐罢了。


看现在他这个样子,多半是要留下来了。


绵延了数百年的三纲五常将女人牢牢捆绑在了宅院之中,出嫁从夫的思想从未变过。


一个不被丈夫所喜的女子,无论本人有多优秀,背地里也终会遭受无数的非议。


因此,此刻见聂寒山回来第一夜来了正院,院子里的婆子和丫鬟又怎么会不高兴?毕竟也没谁会不喜欢自己跟着的主子更好。


琥珀有些担忧地看着我。


我抿了抿唇,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理智告诉我,不能拒绝他留下,但心底终究还是有些不愿。


我敬重他为国为民的付出,欣赏他本人的学识,甚至还有些心动。


可惜我们相遇的时候不正确,就像是在秋天种下的向日葵,在冬天看不到开花的时候。


想了想家中的父母,这种时候,我到底是不能拒绝。在心头微微叹了口气,我对着琥珀挥了挥手,说道:去给王爷把醒酒汤端过来。


不急,先备水,本王要先洗浴。聂寒山开口说道。


是。琥珀暼了我一眼,应道。


即便他不过来,但我这里他的衣物也是准备齐全的。作为一个妻子,应该做的事情,我无一落下。


坐在桌前,我呆呆地望着窗外的月亮。


月光穿透薄纱的窗扉映照在冰冷的地砖上,落下了一道孤寂的影子。


我已经习惯了自己一个人,今晚突然多了一个人还有些不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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