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老首长也清楚杨辰做的根本没错!若是放在自己身上,自己怕也会这么选的,他就是替自己的孙女儿不甘!
房间内的气氛依旧压抑,只有烟丝在滋滋啦啦的燃烧,一根烟抽完,接着是第二根,第三根很快,房间中,再次烟雾弥漫起来。
最终,依旧是老首长打破了僵局。
罢了,初夏在外面等你,你们俩这边的事,你自己跟她解释解释吧
另外,我要提醒你,她昨天晚上听说你跟她搞对象之前就有女朋友,到今天女儿都五岁了这个情况,一口气打爆了六个沙袋,骂了你一千多次混蛋,我都听着呢,我这孙女儿,可从来没为谁这样过!一会,她可能会揍你,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杨辰无语:好,我去跟他说。
杨辰掐灭了烟,起身告辞。
六年前,第一次见到南初夏,她一袭军装,干净清爽,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以此形容,最合适不过。
南初夏从小在军区大院长大,行为意识更是从小受军人熏陶,身材高挑,俏美的脸蛋儿高山流水,无可挑剔,当年杨辰并不知道自己离开,女朋友还在等对南初夏心生爱慕是情理之中的事儿,两人关系越走越近,谈婚论嫁也不远了。
谁能想到多年之后出了这层变故?
怀着愧疚,不安,自责等种种情绪,杨辰去了南初夏所属的队伍,南初夏不在。
又去了南初夏的住处,这丫头也不在。
杨辰早已想好了,要杀要剐,也随了她,的确是自己对不起她,可是,连续找了四个地方都不见南初夏的影子,杨辰才明白过来,这丫头,是躲着没打算见自己吧。
杨辰笔直地站在南初夏门前两个小时,自己的时间不多了,退伍申请批复之后四个小时内必须离开,这是规矩。
最终,杨辰撕下了自己唯一能带出部队的肩章,庄重严肃的放在了南初夏的房间门口。
初夏,蓉蓉孤儿寡母等我六年,我若不回去,实在良心难安,至少,等我偿还了这六年吧,六年之后,我如果有机会能重新站在你身边,要杀要剐,要打要骂,我都随你!
斜阳洒在杨辰的肩膀上,把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身子,更是照的发亮庄重行军礼之后,杨辰转身离开,那一刻,躲在三楼角落看着这一幕的南初夏,葱白玉指捂着嘴,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哭的双肩乱抖,可是,她没让自己发出一丁点儿声音!坚强,固执,她不想让杨辰看到自己柔弱的模样。
南初夏哭到伤心处,渐渐蹲在地上,脑袋埋在膝盖中,喃喃道:杨辰,你的蓉儿等了你六年,我南初夏又何尝不是陪你玩了六年?真以为我南初夏军人子弟不会玩枪需要你教?不会玩刀需要你陪么?真以为我南初夏是什么男人都能靠近,任谁都能让我牵肠挂肚么?你错了!大错特错了你
事实上,看着杨辰离开的,又岂止南初夏一人
军区老首长花甲之年了,也是握紧双拳红了眼眶。
臭小子,出去混最好别给我丢人,辜负我孙女儿可以,你若再辜负了那孤儿寡母,最后让我发现确实是你人品有问题,我一定饶不了你!只是,苦了我这宝贝孙女了
一天后,龙城,T3国际机场。
杨辰拦了个出租车:师父,解放路走不走?
他提前探来了消息,宁蓉蓉就住在解放路。
司机点了根烟,上下打量杨辰一番,道:外地人吧?解放路要解放咯,一大片都在拆桥修路,拆迁搞房产,路不好走,要绕远的,不打表一百块!
没问题。
上车!
六年时间,龙城日新月异,从之前的一个边陲小城,一跃发展成为国内首屈一指的超一线浮华之都,往远处看霓虹闪烁,熙熙攘攘的人群像是蚂蚁一般来去匆匆。
半个小时之后,司机一脚刹车:到了!
终于到了
近乡情怯。
付了车钱,杨辰提着破旧的帆布包,扫过这即将被拆的廉租社区。
这一片都是上世纪六十年代的老旧四层建筑,窗户上的漆皮已经脱落的不成样子了,木门被磨的掉了好几层,不过主人似乎很爱干净,窗明几净的,只是,这玻璃也是几十年的旧物件儿,如心里的创伤一般是擦不掉的。
杨辰是下午三点赶来的,整个院落都没人,空荡荡的,以至于杨辰观察了好一会,也完全不能确定这是不是宁蓉蓉的住处。
站在门口连续抽了几支烟,路过的人都异样的眼神看着杨辰,这时候,杨辰瞳孔一缩!
收租箱!
想及此处,杨辰立刻跑过去,门口那破旧的水电收租箱上清楚地写着,03户,户主宁蓉蓉!
宁蓉蓉今天,就要见到了么?杨辰总算松了口气,没找错地方,可是,那一刻开始,却是心跳没由来的加快。
自己不辞而别从此渺无音讯,留下已经怀了孕的她辛辛苦苦,现在女儿都五岁了,杨辰不敢想,这么多年,她一个人是怎么过来的?
你找谁?
四点钟,一个清澈空灵的丫头声音,突然间从杨辰的背后传来,没等杨辰回头,那丫头便道:奶奶,院子来客人了奶声奶气的音调让杨辰精神一振,赶忙回头!
这时候,入眼可见,一个头发斑白,身体已经佝偻的老妇人慌慌张张的进来,见到杨辰发梢散乱,还以为是疯子呢,下意识的把那个走路踉跄的小丫头揽在了怀里。
你找谁?老妇人警觉的上下打量杨辰,问道。
我我是来租房子的。
杨辰随便搪塞一句,算是解了老妇人的戒备之心。
上下打量杨辰一番:哦这房子就是我的,04户空着,也只有这一间房了,你要租的话我去给你拿钥匙,你进去看看。
哦,好。杨辰笑道:谢谢您。
老妇人转身去了门口的房间。
这时候,杨辰的眼神,才逐渐落在这懵懂水汪汪大眼睛的丫头身上,短发齐耳,干净清爽,衣服是旧的,但是洗的干干净净,已经发白了,然而,这丝毫遮不住女儿的空灵清秀之感,小丫头呆呆的望着杨辰,懵懂的好像看什么都稀奇。
杨辰尽量不让自己的动作过于夸张,避免吓到这丫头,小心翼翼的蹲下来,幅度刚刚好,让自己与丫头一样高,这才和蔼问道:丫头,你叫什么?
杨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