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额头上像是被重物敲击过,黏腻的血液顺着额头往下流,浑身像是散架了一样。
我没死?额头剧烈的疼痛,还有刺鼻的血腥味,提醒她还活着,羡玉微微发怔。
她被安敏喂了毒药,从城楼上跳下殉国身亡,怎么可能还活着?
到底是怎么回事?羡玉用力的回想,头痛*裂,但是记忆却是一片空白,只能放弃。
她是躺在地上的,撑着身子便想起来,忽然听见一声嗤笑,刺耳的声调道:你倒是命大。
紧接着手背被人狠狠的用脚碾了一下,吃痛的惊呼了一声,复又倒了下去。
那是一双翠绿色的绣鞋,上面又大红色的丝线绣着大朵的牡丹花,鞋子是上好的丝绸面料,但是那牡丹花的绣工,简直是不忍直视。搭配着的,同是大红色的罗裙。
羡玉眼光一向挑剔,就算在这种处境不明的情况下,还在挑剔对方的装扮太辣眼睛了。
再向上看过去,看清楚那穿着绿鞋红裙的女子的脸的时候,惊呼出声道;鬼鬼啊
偏黑的皮肤抹了厚重的胭脂水粉,眉毛粗短,眼睛细小,看起来十分滑稽,偏生还不自知,戴了一朵大红色的红花故作妖娆之态。
小贱蹄子!
那人本是想进来看她还有没有气的,没想到她竟然活着,还诋毁她引以为傲的容貌,她气的直发抖!
骂骂咧咧的,拿起丢在旁边的鞭子抽向躺在地上的羡玉,一面打一面还道:让你坏我的好事,苏瑾瑜不在,我打死你也没人知道。
眼见她目露凶光,羡玉自然不会躺在那任凭她抽打,在地上滚了几圈连连避让。
现在羡玉已经确定,她不在昭国王城了,而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她被喂了毒药从城楼上跳下来肯定是尸骨无存,活下来的,是别人。
说不定这身子原来的主人就是被这个这人打死的!
那夜叉见羡玉竟然还敢躲,更加气急败坏,那鞭子的来势汹汹,羡玉躲让不及挨了几下,身上火辣辣的疼。
这个身子太虚弱,丝毫没有任何的还手之力,羡玉躲得十分窝火。
她一面打,一面还骂骂咧咧:苏玉徽,我打你你竟然还敢躲!被苏家赶出来的傻子,还真当自己是什么千金小姐啊!
我呸!妹妹是傻子,哥哥是瘸子,还真当自己多么金贵。如果不是看他那张脸生的好,我还不愿意跟他呢,他还不愿意!也不看看,这庄子里是谁做主。我要你们兄妹生就生,要你们死便死!
不说庄子,就是在苏家后宅,那些下人们见了我春杏还不得恭恭敬敬叫我一声姑姑,你们算什么东西!
越说越窝火,鞭子抽打在羡玉身上更不留情,倒是从咒骂中羡玉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这个身子的主人叫做苏玉徽,看起来这般狼狈,却实实在在的是个千金小姐,但是天生痴傻,被赶了出来,和瘸了腿的兄长在庄子里生活。
长的夜叉女子叫做春杏,名为庄子里的丫鬟,实际是操控这庄子里的主人。
她看上了苏玉徽兄长苏瑾瑜,想要强迫他跟他成好事,却被苏玉徽撞见破坏了。
苏瑾瑜近些时日为了讨生计外出,不在汴梁。
苏玉徽就被她找到机会将苏玉徽关在了柴房中毒打了一顿出气,却没想到这次下手太重,苏玉徽的头磕到了桌子角上,死了。
羡玉虽然凭借着本能闪躲,但是身上着实挨了不少鞭子,春杏也打累了,将鞭子丢到一边看着滚了一身泥和血的苏玉徽。
跟只狗一样,只剩下喘气的份,用脚尖踢了踢她,脸上闪过了一丝狞笑:你没死也好,苏瑾瑜一向护着你。不然当年也不会放着好好的公子不当跟你来这庄子。他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你还在我手里捏着,看他还敢不从我!
想到她那夜叉一般的模样,羡玉胃里面一阵翻涌,更加同情那个被她看上的苏瑾瑜了。
凭着毅力强撑着身子颤颤巍巍的起来,眼中冷笑一声道:你敢!
这具身子羡玉没有一丝记忆,但是从春杏话里面,这苏瑾瑜对苏玉徽是极好的,她怎么可能让春杏糟蹋了苏瑾瑜!
满身血污的少女,一双眼再不像是之前那般的木讷无神。
冷的渗人,像是从地狱里来爬出来的恶鬼一样。
嚣张的春杏,不由得向后退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