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A-
A+ A-

他半晌没说话,直到二姐的脚步声在外面响起时,他才拂袖而去,扔下冷冰冰的一句话:“休想躲着我。”


我瞟了一眼他那被拉得长长的影子,总算消失在了门口,整个人吁出一口气。


二姐进来行礼问安,一看见我的红眼圈,当即调侃道:“没想到太后竟是个痴情种,都三年了,一到这个日子,还为先帝哀悼呢?”


我起先一愣,没反应过来这有什么联系?细思之下,陡然醒悟过来——明日是先帝的忌辰!二姐这个宫外百姓都知道,我竟然忘了?!


想起这茬,我的心又被拎起来:每年先帝忌辰,我作为太后,都要同皇帝去太庙上香行礼。


我阖上眼,心虚得要死,万一先帝把我刚刚跟他儿子干了些什么都看得一清二楚,在太庙里显了灵……一想到这个,我顿时脸都煞白了,手也止不住的抖。


二姐惊道:“太后,您没事吧?先帝找您来了?”


我忘了,我二姐,京城赫赫有名的沈家姑奶奶,成了三次亲也和离了三次的奇女子,从来都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不吱声还好,她一说这话,我脚底心发凉:“哀、哀家抄点地藏经去,你陪着磨墨。”


先帝忌辰这天,晴朗了好几日的天气突然乌云密布,闷雷阵阵。


俗话说,生平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可我怕,我怕头顶上那道雷会稳准狠地朝我劈下来。


我三步并两步,差点崴了脚,揣着昨晚抄得手发麻的地藏经一头钻进马车,没想到里面已经坐了人了。


我抬头瞪着坐得四平八稳的皇帝,又慌又气,今日是先帝的忌辰,他这个当儿子的分明做了亏心事,不仅面不红气不喘,还想搞什么名堂?


“你坐这儿干什么?!”


他也毫不客气地回瞪我:“沈归麓,这是我的车!”


我怔住,难道是因为刚才我怕雷劈,一时慌张钻错了车?我正想退下去,胳膊却被他一把捞住,接着一股蛮横的力道将我拉了进去,还没来得及容我有所反应,他便开口让启程了。


“你还矢口否认,这分明又是存心撩拨我。”


他用只有我能听见的声音喃喃自语:“你就是喜欢我。”


我正手忙脚乱地坐好,听见他这么讲,气得胸口起伏,脸却不争气,腾地红了起来。


碍于外面宫婢太监们的脚步声很是清晰,我只能假装没听见,故作正经地目不斜视,实则拿余光打量这车厢四周。


怎么办,这样狭小的空间里,他若是想对我做什么,我稍一大声,外面的人就会听得一清二楚……


怎么办?


马车走了半晌,我只听见底下车轱辘滚动的声音,眼观鼻鼻观心,一声不吭。


太庙怎么还不到,怎么走得这么慢……


我焦心地算着时辰,虽然没有抬头,但能感觉到皇帝的视线一直在我身上转悠。


说实话,我自小虽在闺中长大,没见识过什么风月情景,但能敏锐地意识到,此时此刻皇帝看我的眼神,绝对不正常。


昨天那场被眼泪救场的对峙,此时又被延续了,偏生我一时半会又哭不出来。


我捏了捏袖子里的手,鼓足勇气,抬头挺胸地看向他,拿出长者的姿态:“皇帝,叫御膳房给你壮阳一事,是哀家不对,往后哀家什么都不插手了,你大可消气。”


言下之意,让他别再搞出些有的没的吓唬我了,我一介未经人事的小寡妇,不经吓,认输总行了吧?


皇家血脉,要断就断吧,我不管了。

全文阅读>>
  1. 上一章
  2. 目录
  3. 下一章